家也许有随时用得着我的地方。虽然父亲拿小姑娘当挡箭牌这事说起来不太光彩,但是没人胆敢责备他,除了普绪克的母亲。我们都知道在神权和天罚面前再伟大的君王也是无可奈何的。他不仅要应付阿芙洛狄忒庙里那个难缠的祭司,就是那个威胁他把普绪克拿来献祭的家伙,还要应付对我们的土地虎视眈眈的北方蛮族。
临走之前,我抱着普绪克和她道别。我们像两个孩子一样哭泣着。反倒是普绪克先安慰我:“姐姐,答应我,往后别再为我伤心好吗?我去到那边,乃是去到我的情人的怀抱里。别哭啦,你漂亮的皮肤会干枯的呀,我不想看见你变成那样。“
我或多或少能感知到染指普绪克的那个人,不是我们的力量能匹敌的。在送走她以后,天色立刻暗下来,我一路上偷偷扔下的花朵全都不见了。那是我为她用玫瑰做的标记,以便我为她收尸时能很快找到送葬队伍走过的路。晚上下起了雷雨,我累得睡着了,却很快在噩梦中惊醒。我梦见一个男人压在她身上,粗鲁地肆意蹂躏着她。他身形健壮优美如天神,手头做着的事却像阴沟臭水一样丑恶,卑劣邪淫如凌辱异族女囚的狱卒。普绪克被布条蒙住了眼睛,用指甲在男人身上拼命抓挠着,却毫无用处。她无助地哭着,身上仅剩一些撕坏的布料,双手被绑在头顶,处女的纤腰被他抓住,未经人事的身体在他的冲撞下不断晃动着,像极了一条受伤的水蛇。我为这凄惨的景象惊醒时,已是满头冷汗。普绪克的惨叫声叫我心疼。身为女子,我能想象那种无法抵抗的痛苦。我无从辨认那个男子的身份,只是觉得他行径可疑。
现在我想我的梦境在一定程度上得到证实了。至于真相如何,我不想得知,也无从得知。
哪有少女会坦然地讲述自己的初夜的。现在她能暂时平安地活着,就是我见到的最大的奇迹了。
“你一定是被强迫的对吗?你告诉我他昨晚才和你说上一番话,目的是劝阻你打消同我叙旧的愿望。”我担忧地问。
“不是的,姐姐。”普绪克顿了顿,脸上泛起微微的红晕,“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他是世界上最好的情人。”
但是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有些底气不足,我无从辨认那是出于少女的羞赧,还是她受了胁迫,故意为他辩护的。但我宁愿相信后者。
“难道这位妹夫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吗?”我故意反问。
“不是那样的,只是……他有自己的道理,我想是这样的。我凭什么要知道呢?我只是他所说的,天真的普绪克而已。”她说着,羞红了脸。
“你不敢。”我提醒道,“你害怕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一旦知道你沉迷于一种危险的亲昵中,你甚至会为自己的堕落感到不耻。你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决没这回事,姐姐。我该如何跟你解释呢,主要是他不许我……我的确不敢。”她说完不耐烦地把脸转向别处。哦,老天,她的肩颈是多么漂亮!
“我下次还能来看你吗?”我说,抚摸着她湿润的头发。
“我不知道,姐姐。不过我会为你想办法的,下次你得早些来呀,我怕拖太晚了他会生气。”她把手搭在我的手腕上。
“我还希望着他能稍微尊敬我这位长辈一下。看来你的确是招惹到了可怕的家伙。”我说。
普绪克不再是以前那个勇气十足的孩子了,变得懦弱又优柔寡断。我记得她在八岁的时候,亲手阻止了正要挥刀砍死一名侍卫的父亲。他要杀了那个士兵,仅仅因为他溜出宫去与穷苦的情人见了一面。
她说,如果因为爱情杀死了一位忠诚的战士,那么阿芙洛狄忒也会为之垂泪,因为女神见不得她芳香的玫瑰园染上怨恨的爱人的血。
但是,我的妹妹,谁来保护你的生命,谁来祝福你的爱情呢?如果我是王后,是那个刻薄的女人的话,我宁愿带你逃离此地,浪迹天涯,也不愿让自己的女儿落入非人的东西手里,供他淫乐。
等到他玩腻了,会怎么处置你呢?或者他某天一去不复返,你怎么办呢?
我害怕把这句话说出口,因为我瞧见她楚楚动人的脸蛋上闪现着甜美的红晕。
part2
后来,我最后一次见到普绪克。我发誓要带她离开这里,但是她坚定地拒绝了我。我意识到,她开始变得叛逆了,不再是那个乖巧又可爱的妹妹了。
“为什么你要留在这里!耗尽你的大好年华,就为了委身于一个你一无所知的男人,值得吗!”我愤怒地质问她,“你就那么喜欢他?”
“是的,不仅是喜欢,我爱他。这种爱不是你能够理解的。”普绪克也被我的话激怒了,她冷冷地注视着我,好像我是个要杀死她丈夫的人,我甚至能从她的神情中感受到一种贵妇人的傲慢,这种傲慢和她经由所谓“爱情“的滋润而散发出来的美艳混合在一起,令我难以再面对她。接着她突然冷笑一声,说道:
“我的确不认识他,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但我知道我住在这里很快乐,白天的寂寞和等待都不算什么,至少我每个夜晚都很快乐,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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