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了个眼按下了接听的按按钮,电话那头静默了好一会,才有一阵微弱的声音开口问:「请问是杰森?布莱克先生吗?」
我呆愣了会,毕竟通常会打这只电话的都是葬仪社的人或者是房东,我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直呼我的名字。
对方的声音却又令我感到熟悉十分,我脑袋中闪过无数的猜测,却始终不知道是否该开口,直到对方再次问:「不好意思,请问我打错了吗……?」
「不,你并没有打错。」我回答,然而这次我心里也有个底,踌躇了下,我才开口:「狄……狄尔?罗佛丝?」
狄尔?罗佛丝就是当年我在少年管教所唯一一个朋友,大概也是撇除梅以外,我至今第一个在人生最低cha0的时候绝交的朋友,他的脸庞在我脑袋中浮现,他脸颊上的红se小雀斑让我想起夏天的夜空,星罗棋布;祖母绿的瞳孔使我怀念起母亲以前唯一配戴的手饰,十分闪烁动人。
「没错、没错,太好了,你果然还记得我!」对方欢喜的说着,而我心中那份喜悦彷若随之重新燃烧。
「我听说你出狱了,我一直到处找寻你的联络方式,差点就要放弃了!」狄尔的语气一如当年,然而我却隐隐约约感到有些古怪,但我也说不上个所以然。
「嗯,很可惜出狱後我过得不甚理想。」我回。
狄尔停顿了会,大概是一时半刻找不出话安慰我,只好改问:「这样啊……这麽说来,你出狱後有开始工作吧?」
一般来说,当我说出「uaker」的当下会出现两种眼神,一种敬畏,另外一种则是排斥的样子,我实在不理解,这世界上哪有人不入土的,又何必要对这种事情感到反感?
想到这里,我乾笑了下,随口说了句:「我吗?没什麽,只是个没有名气的作家。」
不管怎样,我都觉得暂时撒谎绝对胜过倾诉实话。
狄尔开玩笑说:「噢?布莱克大作家,不错呢,有机会务必让我好好观赏你的作品。」
我心中总觉得有些诧异,毕竟在我印象中,狄尔是个单纯的人,如今他的语气却充满了「不单纯」,甚至让我起了一丝戒心。
的确,都过了这麽多年了,人的确是会改变的。
我讽刺地莞尔,只说了句:「当然。」
虽然不说,但我仍然可以感觉到我门之间的互动已不如往常,即使看不到狄尔此时的表情神态,但我想他大概也是十分尴尬的,毕竟连我都有这种感觉了。
狄尔支支吾吾了会,才喃道:「……好久没见面了,你会介意和老朋友出来吃一顿饭吗?」
「当然,你仍旧住在俄亥俄州吗?」我问道。
「不,我迁居到了佛罗里达,不过这阵子我应该会去俄亥俄一趟,到时候我们可以约出来会会面呢!」
答应了狄尔後,我挂上了电话,毕竟房东再三叮属要是出现吓si人的电话费肯定会下逐客令,另外一方面我的确也不知道该和狄尔都说些什麽好。
我继续蜷曲在那充满霉味的沙发之中,此时内心有一阵欣喜,却有一阵空虚,百感交集,脑袋中窜起和狄尔相处的时光。
在那个彷佛无天日,灰天暗地的小地方,唯一像是人类的只有我们两人,不,或许只有狄尔一人,现在我慢慢感觉到自己也像是头抓狂的野兽,如果说在监狱中的日子是最绝望的。
那狄尔无疑就是那个带领我走过绝望的人,遗憾的是……我们并没有太多的机会道别彼此。
此时,门上传一阵敲打,我走到门边,透过门中的圆形小窗口望出去,却看见一只眼珠子瞠得极大,猛地盯着里面瞧,那眼珠子滚动了下,门外的问了句:「嘿,杰森你在里面吗?」
从眼珠子的se泽判断,对方无疑就是李梅,想到这里我不禁有点头痛,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跑到宿舍门口找我。
我微微扳开了门,从门缝中瞥了梅一眼,没好气的说:「嘘,别引起sao动。」
她皱眉,匪夷所思的重复:「惊动?什麽惊动?」
我打算直接甩上门,她倒倔强,两手狠狠的塞在门缝中不让我阖上,嘴中大嚷着:「我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我不想被误会。」我板着脸说。
我注意到我隔壁的邻居用着诧异的眼神看向我们,在宿舍这边早就有了「布莱克是jg神病院的常客」这种谣言满天飞了,我这「jg神病人」有nvx访客的确是也算是一桩大事。
梅蛮横的拍打着门,我倚靠在墙壁边,无奈地吐了好几口气,终於隔了五分钟,拍打声戛然而止,我透过小窗口再次望出去。
梅依旧站在那,她整张脸缩在一块,气得不能,让她继续站在那边只怕会引起更多误会,无奈之下我还是将我最後的那道「防线」敞了开来。
梅走了进来後,没好气的踢了下一旁的桌角,她迳自绕到破旧的沙发上,就这麽一pgu坐了下来。
「你最近显得很闷闷不乐,是工作上不顺吗?」她顺势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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