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顾湘带路,不多久二人就来到一处山洞前,周子舒淡淡地抬眸望了一眼,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兴得住山洞么?
山洞口迎面不断飘出一道道炊草烧成灰的热气流味,想来小女孩的家人的确是住在里面的。周子舒当即联想到温客行素来挑剔的性子,淡漠的眼神不自觉地变得柔和起来,无意识地呢喃道:“如果是阿行,大概是不肯住这种山洞的。”
说完,周子舒的心又蓦地被揪得生紧,尽管温客行喜欢热闹的地方,可自从出事以后却只能被自己安排在无一点人气的冰洞里才得以一直陪着自己,比起面前的山洞貌似也好不到哪去。
“就是这里,我们赶快进去吧。”一心护着水的顾湘,没听太清周子舒的话,有些蓬乱的脑袋对着周子舒回了这么一句,便小心翼翼地捧着装满水的葫芦瓢率先往里走了去。
周子舒一言不发的跟着继续往里走,刚刚自己走来的时候明明就看到距离这个山洞不久处就有一排排适合人住的屋宇。这个小女孩和她哥哥,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房子不住,非要跑来住在山洞,还真是奇怪的癖好。
而且不光如此,就连这里的环境也有些诡秘复杂。开始在芦苇丛那里能见度还算正常,过了那条宽阔的溪潭后,跟着小女孩的步伐往这里走,能见度就明显越来越低,几乎整座山都笼罩在黑暗里,也许这是座完全背阳的阴山,所以荫气重吧。
随着往里走,石壁不规则的窄宽,视野也跟着受限,给周子舒一种较为压抑的不好感觉。住在这种阴森的地方,这般昏暗的洞穴里,如果不是为了躲避仇家追杀那定是脾气古怪之人。只怕进去了,小女孩的哥哥也不一定会愿意搭理自己,这让周子舒当即有了种想要马上离开的冲动。
温客行还在雪山孤零零地等着自己回去呢,自己哪有时间可浪费的,再说遗留他一个人在那里,周子舒实在放心不下,毕竟现在的爱人除了自己的庇护,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自己多离开一瞬,便会多了一瞬受到伤害的可能。
也不知道自己这次到底出来多久了,没有自己的陪伴,宝贝也会感到万分孤独吧。想到这里周子舒低萎的情绪变得有些焦急起来,想要回去的心更是心如火煎。
正想着眼前幽窄的山洞里,空间忽然放大了,周子舒踏入这个球状的空间,发现里面极其简陋,最显眼的是一张石桌,以及地上正燃烧的一堆烧了大半的干柴,室内有火光的映照,光线依旧有些昏暗。
周子舒锐利的目光闪过一丝嫌弃,这鬼地方哪是人住的,就是鬼都应该嫌弃的。没看到小女孩的哥哥,周子舒皱着眉头将眸光望向顾湘,只见她端着碗步伐熟练地绕过石桌,很快坐了下来。
顺着小女孩停住坐下的位置,周子舒这才注意到昏暗的室内,石桌后面还有一处石台,从周子舒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半,上面躺了一个人,衣服上大面积的血污,昭示着此人受了不轻的伤,有些破旧的衣服早已变色看不清原本的颜色,即便是这样周子舒依旧能看出男子身形比例优越且精瘦。
向来反感血污的周子舒无感地收回视线,可下一秒,却陡然睁大了双目,不可置信地再次朝着石台上的身体望去,石台上男子的脸虽然被小女孩挡住了,可身体的感官却给了周子舒一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感觉,一身匀称到几近完美的骨肉,这种感觉只在与温客行相遇的时候周子舒才有过,心跳当即停了半拍,难道爱人也被贼人偷掳来此了?
如果温客行在此处,那这就能解释得通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此处了,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妄为,将双俩人都搬来此处!正当周子舒又喜又怒,抬起腿想要冲过去拥抱爱人时,男子披在身侧的黑发闯入周子舒的眼眸之中,心中的欣喜赫然崩塌,惊觉眼前的这具身体,虽然身形比例同爱人如出一辙,但整个身高却逊色了一截,且看起来更加年轻,少年感十足。
周子舒失望地停住了脚步,即使再像也不是自己的阿行,瞬间失而复得的喜悦又被现实无情掐灭,好看的剑眉蹙起。
“哥,喝水了!你怎么不喝呢?是不是水太凉了?……”
耳边传来小女孩惊慌失措的声音,周子舒稍稍平复心情,目光有些同情地看了看小女孩,即使隔得有些距离,还是清晰感觉到石台上的男子气息过于孱弱,接近濒死。
又是这样一副生离死别的场景上演在面前,为什么这种事情总是围绕在自己身边,像是一种诅咒一般!死了的人是种解脱,活着的人才是痛苦。况且这么小的孩子,没了亲人的照拂她又该怎么活下去,想到这里周子舒的眉头蹙得更深了。
果不其然,“啪”地一声,装着水的葫芦瓢掷在了桌上,耳边再次传来小女孩满是担忧夹杂着恐惧地哭腔:“哥,你怎么了?你别吓阿湘,呜呜……别丢下我……”
本来只是想问个路,却不曾想撞上这样一副亲人即将离世,幼女孤苦无所托依的可怜画面。小女孩悲怆的哭腔,让周子舒好不容易刚平复一点的心情瞬间又变得烦躁起来。
既然问路不成,那就索性离开吧,周子舒面色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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