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宫门外终于有官员陆续出来,都在谈论今日的殿试。
柳述远远就瞧见了那道身影,立马狂奔过去,沈柯稳稳地接住了他,笑道:“慢点跑,摔着了怎么办?”
“怎么样怎么样?”柳述迫不及待地问。
“有点饿。”沈柯说。
“马车里有吃的。”
“有什么吃的?”燕将军忽然从他们身后冒出来,“能不能给我也吃点?站大半天,快给我饿死了。”
柳述从马车里取出几个食盒,全是各类精巧的点心:“快吃快吃。”
看来是真饿了,就连紧随其后的沈岩清都顾不得面子问题,当街吃起了点心,旁边路过的官员们都喊道:“沈大人,教子有方啊。”
“咳、咳。”沈岩清尴尬地快速咽下点心,和他们寒暄。
“到底怎么样了?”柳述紧张地问。
沈柯笑了一下,道:“不辱使命。”
柳述缓缓睁大双眼:“状、状元?!”
“嗯,他最后一篇农商赋设舌战群儒,直到大殿上再无人有异议,皇上才钦定他为状元,”燕明庭笑了笑,又从食盒里挑出几块酥饼,揣着就准备离开,“我回去跟梦亭说一声,他没赌错人,告辞。”
放榜那天,沈柯一跃成为京中新贵,沈家门槛都要被踏破了。皇帝破例任他正六品翰林侍读,就在众人以为他要进入翰林院大展拳脚时,却得知他主动申请去偏僻的渠州,当一个芝麻小官。
这些偏僻之地油水少,物资少,一向只有不得志或者被贬的官员前往,他这一调任,令所有看好的人都大为诧异。
却不想他在任的几年里,大力发展渠州农业与商业,与百姓们同吃同睡同耕种,政通事达,人心和顺,官民一家亲,百姓安居乐业。
此后又相继调任几个地方,同样令当地百姓过上了富足的生活,同时又鼓励百姓做生意,渐渐削减了士农工商的阶级地位,在老百姓心里拥有了很高的声望。
直至官拜宰相,推出一系列为民利民的政策,将半生所记载的各地种植手札整理成册,名为《全农记》,让百姓们可以了解到其他各地的种植方法,也为后世留下了重要农学资料。后又研制出更便宜耕种的劳动工具,推行全国,将农产量提高至四五倍,百姓们富足,国力强盛,将宣朝的繁荣推向另一个高度。
同时,他在书法上也有很高的造诣,从家中拓印下来的真迹以及碑刻成了后世之典范。
而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柳述,也渐渐从别人口中的商人庶子身份,变成了富可敌国的商人,再无人会轻视他的出身,反倒是人人尊敬,又好与他交友。
更重要的是,这些年他们永远都没分开过。
他下地,他插秧,他为他缝衣裳。
他穿金,他戴银,他为他一掷千金。
据野史记载,明德帝在夜访沈相家时,曾亲眼目睹他掌灯为伴侣缝衣裳,伴侣却在委屈抄书的场面,细问其原因,竟是伴侣偷去赌坊,不慎被人扯破了新衣裳。
明德帝大笑。
次日,沈相从赌坊里再次当场逮捕伴侣,以及明德帝。
明德帝:“朕听信了他的谗言,跟他一起去体察民情罢了,他还给我乔装打扮。”
柳述:“阿柯,我真是被迫的,他拿皇帝身份要挟我!你要相信我,阿柯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明德帝被沈相规劝了一通,至于沈相是如何惩罚柳述的,就不得而知了。
只知是这柳郎君竟三四日不曾出过门,第五日又意气风发地穿着沈相亲自缝补的衣裳,带着沈家大侄女打马溜街,买珠听戏,黄昏时才独自出发,潇潇洒洒地去皇宫外接沈相,再一同回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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