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里人?”如果是京城或者附近一带的,他倒是可以书信一封,托朋友去帮个忙。
“江南人。”
沈柯叹息,江南太远了,也没有能说得上话的人,最近倒是和一家人扯上了关系。
“那你知不知道有一家姓”
“姓什么?”
姓柳、刘,还是牛?
当日娘在酒后说漏嘴的到底是哪家人来着?
罢了罢了,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何况江南那么大,小五这种底层人士未必就认识。
“你想找人吗?跟我说说叫什么。”
“我也不知道,算了,你先回屋,我去准备一下,等会给你上药。”
“好咧。”柳述立马回屋,裤子一脱,像条跳上岸濒死的鱼,趴到床上去,只等救援了。
沈柯在另一间房里,对照着医书配药,随后放到石臼里开始捣药。
咚咚咚——
听着隔壁传来规律的捣鼓声,柳述竟有些昏昏欲睡,眼皮耷拉了下来,紧接着发现了声音发现了一些变化。
咚啪——咚啪——咚啪——
捣个药都这么有节奏感!
他一骨碌坐起来,跟着咚啪咚啪的声音加进了自己的和声:“哟哟哟。”
咚啪,哟——咚啪,哟——
这时,隔壁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
只听得见啪啪的声音。
柳述也疑惑地停了下来,发现还有啪啪的声响。
“怎么回事?”他惊恐地提上裤子,裤腰带都没来得及勒上就跑出房间,问隔壁屋的沈柯,“闹鬼了?”
“应该是有人在敲门。”沈柯低头看着沾上药汁的手,“我现在不方便,你能帮我去开下门吗?”
柳述一边出去,一边系裤腰带,打开门一看,差点闪瞎眼。
好亮的一颗卤蛋头,在太阳下都能反光了。
卤蛋头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白净的脸,模样有几分清秀,看着年岁不大,表情却有几分肃穆:“许久不见,柯兄,你怎地眼皮都宽松些了?”
柳述:“”
说你眼瞎吧,你连眼皮都能看出宽窄,说你不瞎吧,你连人都认错!
“是慧伤啊,进来吧。”沈柯透过窗子喊道。
法号慧伤的和尚扭头看了一眼沈柯,这才慢悠悠的看向柳述:“那么,这位施主是?”
“我叫小五。”
“哦。”慧伤点点头,伸出掌,手指在他额头上地点了一下,“小五兄弟,我瞧你印堂发黑,唇裂舌焦,双目泛神,定是有不顺不平之事攻心。”
“这都被你说中了?我最近真的事事不顺!”柳述惊讶地摸了摸脸,“大师,我该怎么办?”
有钱就败家,没钱就拜佛,柳少爷能屈能伸,能跪能拜。
“无妨,贫僧这里有几道符文,你拿回去一道贴在房门上侧,另两道随身佩戴在身上,即可消灾避祸,化险为夷。”
“那太好了,快给符吧。”
“好说好说。”慧伤从经箧里拿出三道符,递过去时却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三文一道符,保你余生安康又幸福。”
“三文就能保余生幸福了?!”柳述还从来没听过这么便宜的东西,平时打发乞丐都是数十两扔出去,早知道就拿来买符了!
“对的。”慧伤眼神微动,期待地看着他。
“真是太便宜了!”柳述激动道,“可我没钱。”
慧伤笑容微僵。
“真的,一文都没有。”柳述拍拍空无一文的衣服,“要不这样吧,我先跟你赊一下,等我将来发达了,就给你还一百两。”
慧伤抬脚就进院:“你搁这给我画饼呢?”
沈柯对着窗外的人笑道:“他也是真的没钱。”
“得,白说。我瞧他面相跟你一样都不是俗人,谁知道一个赛一个的穷,当真是我看相功夫不到家?”慧伤再也不理这个穷人,踏进门槛,径自走进屋去,见他在捣药,痛惜道,“可惜我晚了一步,你已经吃过了?这就开始服药了?”
柳述跟进来,听到这话,好笑道:“敢情大师也知道你用药来挽救厨艺的事啊?”
沈柯无奈一笑:“他只是来蹭吃的。”
“什么蹭吃的,不庄重,我这叫化缘。”慧伤严肃地纠正他的用词。
柯深将杵子放到一旁,道:“还没吃饭,这是给小五准备的药。”
“药?”慧伤扭头问柳述,“你哪里病了?”
柳述指指屁股后面,被山贼从马上揪下来的时候,摔了好大个屁股墩!
“能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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