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强想劝弟弟勇敢,但因过于焦虑而开不了口。
“青霉素过敏,孩子不能打,换另一个。”
打完针后,启强牵着弟弟去长椅坐着,让弟弟的小脑袋靠在自己的肩上,轻轻地在弟弟耳畔叮嘱:“阿盛,如果难受,就赶紧告诉哥哥。”
他探下头时,准备亲额头测体温,弟弟又是紧紧闭着双眼,因为眼皮用力过猛,眉毛甚至快要撇成一对“八”字。
这么害怕哥哥亲额头吗?
“阿盛,这么紧张干嘛?”
“我怕你咬到我。”
启强忍俊不禁,又朝启盛的额头亲了几口。
“好像没特别烫了,阿盛乖,你很快就会好的。”
体温正在下降,启强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他将启盛抱到怀里,哄他睡觉。启盛睡着时,一直死死地抓着哥哥的胳膊,仿佛生怕哥哥将自己丢下。
但取药付钱时,启强不得不将弟弟放在长椅上,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已经酸麻得不行。
他刚把钱递给医生时,突然一道黑影窜来,倏地把启盛抱走了。
“有人抓小孩!!!”
高启强大喊,朝着人影方向狂奔。
快追上时,他朝人贩子的膝盖窝猛踢一脚,又整个身体扑到人贩子身上。这时,两个盯梢的扑上来,猛踢高启强的腰,试图扣住高启强的手,嘴里还给他泼脏水:“你才是拐小孩的吧,真是贼喊捉贼!”
启盛被震醒了,他在人贩子怀里拼命挣扎,并朝着高启强大喊:“哥哥,哥哥,我要哥哥!”
围观的人听到弟弟的叫喊,差不多明白是怎么回事。热心人将盯梢的团伙拽开,高启强趁机使劲地掰开盯梢的的手,死死地勒住人贩子的脖子,又将人贩子绊得跪倒在地,这副狠劲儿吓到了围观的人。眼看启盛快要挣扎出来时,又晃来一个人影,将启盛抱走。
启强赶忙起身去追,才发现是自己的好哥们王乐。
“你他妈的!”高启强急得在弟弟面前爆了粗口,“把阿盛还给我。”
“怎么,我帮你抢孩子还不乐意了?”王乐笑嘻嘻地将启盛还给启强,又给了他一沓钱,“拿去给孩子买衣服。”
高启强低声问:“哪儿来的?”
王乐朝人贩子使了个眼色,高启强懂了,王乐抱孩子时顺带从人贩子的衣服口袋里拿了钱。
王乐父亲是开拖拉机的,他从小就手脚不干净,前段时间因为在菜市场偷鸡,被巡警抓去拘留,刚放出来又旧病复发。
众人将人贩子扣押在地上,两个盯梢的本来逃走了,又被抓了回来。
高启强抄起铁皮垃圾桶,朝人贩子脑袋上砸去:“看我不要了你的狗命!”
他准备踢人贩子的脑袋,被周围人拦住:“小同志,安全员快要来了。”
安全员来时,两个盯梢的都否认自己是同伙,他们指着高启强辩解道:“我们以为他才是抢小孩的,所以才打他。”
其中一个盯梢的,双手递来一本病历,其中一只手在病历底下藏了一包烟:“今天兄弟带我来看病的,不信您来看看我的病历。”
领头的安全队长走到他跟前,接过病历时,并没有拿烟。盯梢的眼疾手快,将烟塞进自己的袖子里。
“我们在常安路的纺织厂上班,都是守法公民。”
队长认真地翻看病历信息:“你们以前是知青吧,记得纺织厂很多都是回来的知青。”
“对对对!”
“不错,不错,有为青年”队长冷笑,“以后要分清敌我再帮忙,要再严重点你就得进局子了,回去吧。”
高启强:“队长,他们是一伙的!”
队长摆摆手:“没有证据。”
他吩咐下属们将人贩子押走,便很快离开了。
高启强还要继续争辩,王乐连忙拽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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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追查,高启强用王乐偷来的钱付了医药费,并和王乐议论:“我看不明白了,他给安全员塞烟,安全员居然没拿。”
“说明人家作风正派,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吗?”
“但我还是觉得很奇怪。”高启强说,“如果特别正派,他不应该当众指责对方的贿赂行为吗?他不仅没要烟,还给对方留了面子。”
“那我就不懂了,可能他没不知道正在给他递烟?”
“烟盒碰到他手心了,他不可能不知道。”高启强说,“要不就是病历上的名字让他不敢妄动?”
“这我就更不明白了。”王乐说。
“你认识这个安全员吗?”
“新升上来的队长,叫孟德海,管咱们这片区。”王海说,“那些知青我也听到一些消息,说他们刚从农村回来,跟乡下还有联系,两边来回倒卖男孩赚钱。”
高启强深吸一口气:“那两人还没抓走,我就没法安生。”
他搂住王乐的肩说:“乐哥,咱们多年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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