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盛坐在地上抽噎,装了奖状的巨幅相框被摔得四分五裂。两个大人在一旁收拾滚落的玻璃渣。
见哥哥进来,他激动得嚎啕大哭。大人们想将他抱起来,但他死死地抱着床腿不肯撒手。
高启强强忍着悲伤,俯身哄启盛:“阿盛,哥哥来了。”
启盛张开双手,作出想抱的样子。
启强蹲下来,将弟弟紧紧抱到怀里,又将妹妹也抱过来。
兄妹三人紧紧依偎,彼此熟悉亲切的热息让他们交融得更深,这是父母遗传给他们的共同气味,混合着失去双亲的沉痛,让他们只能在互相拥抱中取暖。
而高启强作为长兄,还要轻拍弟弟妹妹的背,表达安慰。
随后,高启强在放置父母遗体的床头摆一盏长明灯,放一把黑雨伞。掀开床单时,他第一次看到父母死亡的惨相:满脸蜡黄,皮肤萎缩,两眼发凸,完全没有了生前的神采。
族里的婆子们为启强递来了一盆熟饭,让他捏成饭团,放到父母的手心。
婆子们又用他的破旧白衣服,临时为他缝了一件丧服,套在他身上。按照习俗,他要跟舅舅下跪报丧,泣诉父母的死期、死因、出殡日期。
在高启强心里,这七天都很漫长,时间如同陷入幽暗的深海里,看不到流淌的生机。
姑姑收礼记账;舅舅买棺材、请法师;两个不认识的女性远亲在替他照顾弟弟妹妹;爷爷被两个后辈搀扶着,念悼词时,双手还在不住地颤抖。而高启强,如同行尸走肉般麻木不堪,反反复复地给络绎不绝的客人们端茶倒水、问侯寒暄。
沉重的葬礼就像一场悠长的交接仪式,宣布着作为长子的高启强,要正式继承父母的养家重任,也昭示着他的青春期被强制结束,提前进入成年。
人群在第七天的晚上九点才散去,家里不再像以前那么拥挤,骤然变得空空荡荡。
他睡不着,弟弟妹妹们也睡不着。
他坐在凳子上,对着父母的黑白遗照,陷入了沉思。弟弟妹妹们拿着两个竹节人,在屋里跑来跑去。
父母在世时,弟弟妹妹不到九点就已经睡了,而现在已经十一点了。
“高启兰,高启强睡觉去!”
高启兰伸开双手:“哥哥抱!”
高启强连忙将妹妹抱到怀里。
他学着妈妈的样子,抱着妹妹来回转悠,为她哼唱安眠曲:
“月光光,照地堂;虾仔你乖乖训落床……”
启兰跟哥哥一起哼唱,笑得口水也从嘴角留了下来。启强为她擦拭嘴角,又用毛巾逗她玩:“流口水的小脏鬼!”
等妹妹进入梦乡,启强把她抱到大床上,回头再看高启盛,依旧在玩竹节人。
“高启盛,去睡觉!”
高启盛将竹节人的双手拉得老高,撒娇:“我也要哥哥哄着睡。”
启强将两个竹节人夺了过来。
“哥哥,还我!”
高启强将竹节人举起来,不让弟弟够到,却见竹节人的脑袋用黑色蜡笔画了头发,一个是齐腰长发,一个是中分短发。
高启强:“你去睡觉就还给你!”
高启盛:“我想和哥哥睡。”
“……不行,你已经是大孩子了,要学会一个人睡觉。”
启盛拽着哥哥的衣袖,撅着嘴:“我不敢一个人睡,我就要哥哥陪着我。”
他像小猫爬树般,双手环抱哥哥的大腿,想往上爬。
一阵酸麻从大腿传递到下体中央,令高启强莫名窝火:“别拽我的腿,拽得我酸死了。”
启盛张开双臂:“我也要哥哥抱!”
那可怜巴巴的眼神,让启强瞬间心软。他知道,父母双亡后,家里的两个小不点儿会更加依赖自己。
哎,正是黏父母的时候,却没了父母。做亲哥哥的,总不忍心弟弟妹妹受委屈。
“好,我抱你去床上,但你要好好睡,不许吵闹!”
启强将弟弟抱起来时,弟弟像只小喵咪,在他怀里蹭来蹭去。
启强哭笑不得:“阿盛,哥哥怕痒……”
他看着弟弟的皮肤白皙滑腻,如同融雪凝成,鼻梁已经微微挺起。他能预料到,若干年后的弟弟,一定美得动人。
而现在,这张脸还未长开,两颊挂着肉乎乎的婴儿肥,一笑起来,就露出糯米般的牙齿和一排“黑洞”——那是他前段时间刚掉的乳牙。
这种可爱,激起了启强的占有欲,令他很想将弟弟彻底地含进嘴里。
爸爸妈妈都不在了,无论对弟弟做什么,不会有任何人干涉,不是吗?
他想把弟弟的衣服都脱光,他想禁止弟弟穿衣服,只允许他赤身裸体地在屋子里跑。
他想弟弟快快长大,然后跟弟弟天天做爱……
但他终究遏制了一切非分之欲,只是用鼻尖贴着弟弟的脸,深深地闻嗅着弟弟的气息。
启盛压根不知道哥哥在想什么,也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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