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晏藏起狐疑,走到景沅身边坐下:“怎么跟个小炮仗似的?”
景沅到现在手腕依旧疼得厉害。
一瞬间,酸涩再次涌入鼻腔。
“你一点都不关心我。每天晚上都这么晚回家,我想见你都没有机会。”
景沅含着泛红的眼角,微微啜泣。
“你是不是去花天酒地了?还是有了相好把我忘了?你闻闻你的衣服上,都是各种香水味儿。”
纪晏凝视着景沅的表演,嘴角轻轻勾起,有些好奇对方为何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如果不是他知道真相,似乎真觉得对方爱惨了自己。
不知为何。
他今晚被泼酒的不快陡然间被冲淡一些。
纪晏靠在沙发前,右手悠闲地撑着头,颇有兴致地盯着景沅圆圆的脑袋。
这让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养的一只白色流浪猫。
那只小猫戏很多。当着外人凶巴巴挥舞小爪子,当着自己却总是可怜兮兮地喵喵叫。
不知真相的他一度以为家里人都嫌弃小猫,小猫没有安全感才这般黏自己。
直到后来,他看到小猫少爷似的窝在爷爷怀里耀武扬威地要小鱼干,才识破它的真面目。
和小猫在一起的日子,是他童年中为数不多值得回忆的事。
时间慢慢划过……
等景沅哭诉完,才发现纪晏已经很久没有搭理自己。
他揉了揉湿漉漉的眼睛,嗓子微哑:“你肯定烦我了,我先走了。”
他刚起身,腰间忽然被一截劲瘦有力手臂搂住。
转瞬间,他跌入一个宽阔的怀抱,腾起瘦弱的脚腕。
纪晏抱着他缓缓朝楼梯走去:“这些天,我确实忽视了你,今晚多陪陪你。”
这是景沅穿书后,第一次来纪晏的卧室。
与纪晏的书房风格类似,整体色系偏暗,长时间待在这里心情能好才怪。
景沅双手交叠,盖着自己胸脯上,窝在纪晏胸前的脑袋瞅来瞅去。
当他注意到纪晏床上的双人枕时,屁股才后知后觉地紧了紧。
纪晏不会要对他做什么吧?
他偷偷抬眸,立刻对上纪晏微妙的眼神,连忙撇开道:“纪晏,我困了。”
“困了可以在这里睡。有我陪你,你应该能睡得安稳些。”
纪晏勾着唇,站在床边时有一瞬犹豫,但也仅仅停顿几秒,便将对方放下。
失重的感觉终于消失。
景沅抓着灰色床单,使劲向后缩了缩。
手腕今晚被纪晏抓的痕迹还没消失,万一纪晏看见,可就说不清了。
纪晏脱下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高领毛衣。他盯着缩在床边的景沅,颇有兴致地坐下抓住景沅的劲瘦的脚腕。
景沅连忙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纪晏的手掌很大,握着景沅的脚腕绰绰有余。他打量着景沅紧张不安的神色,慢慢扬起唇:“沅沅想让我怎么陪你?”
景沅抿了抿唇:“你先松嘴。”
纪晏:“嗯?”
景沅改口:“你先松手好不好?我没洗脚,怕弄脏你的手。”
纪晏轻笑:“没关系,我想握着。”
对方的手握得很牢,彼此的温度随着掌心静静传递。
景沅没办法拒绝,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纪晏这么喜欢摸他的脚做什么?
不会有其他的癖好吧?
他还以为纪晏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十指不沾阳春水,皮肤细滑,但没料到右掌心布了些薄茧。
他抬起眸子,对面的纪晏含情脉脉。
他赶紧低头,岔开话题:“纪晏,你的手上怎么会有茧?”
纪晏似乎有些诧异,抬起掌心,景沅立刻收回脚,塞进纪晏的被窝。
“茧吗?练枪练的。”
“练枪?”景沅脑袋瓜瞬间不太够用,支支吾吾地问:“真枪假枪?”
纪晏摘下腕表,银丝眼镜内的眼睛温柔一笑:“真枪。”
景沅又往纪晏被窝里缩了缩,说话比在客厅闹的时候,底气弱了许多。
“那你家里有没有啊?”
纪晏看着他,轻轻俯身朝他靠近:“这是个秘密。”
景沅心底一沉,气势更弱:“私自持有枪支是犯法的。”
纪晏反问:“那沅沅要举报我吗?”
景沅漂亮的褐色瞳仁悄悄流转:“喔,当然不会。”
纪晏的律师团可不是吃素的。
万一纪晏毫发无损,他就完蛋了。
“既然是这样,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纪晏牵起景沅的手腕,指腹摩挲着:“那枪就在我书房第二个抽屉的白盒子里,危急时刻用的。”
景沅咽了咽口水:“朝谁用?”
纪晏被逗笑,掌心落在景沅头发上:“沅沅这么担心干什么?又不是对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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